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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痛苦,看見愛── 臨終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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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原著 : 安琪拉‧歐唐納,Angela Alaimo O’Donnell
譯者 : 譚璧輝
頁數 : 176 頁

在親人突然病危之際,我們怎麼面對?

在忙著安排照顧事宜、跟上醫療進度時,我們如何看待這些喜悲交織起伏的經歷和在痛苦中的相聚?

 這是有缺點的平凡人在面對病痛與生命末刻時的平凡故事。陪伴給予自己生命的母親、以為永遠堅強而不會消失的母親走向死亡,是艱難的經驗,尤其是當母女關係處於困難狀況。

 作者以動人的筆觸描繪了對垂死者最後的日常照顧,例如餵食、聊天、打理裝扮、散步、和曾保持距離的難相處性格為伍等等,雖然生活的內容每日重複,但藉著具有創意的神聖行動和靜觀的洞察,日常的一切都成了美好的祝福。


精彩书摘

2009年12月下旬,在美國佛羅里達州一個陽光普照的下午,我那位八十二歲的母親,走進姊姊的廚房,因踩到自己粉紅色浴袍的邊,而摔倒在磁磚地上。由於重重地跌倒,造成右臀部骨折,十年前,她曾摔傷左臀部,如今早已完全癒合。

第二次的摔傷遠比第一次的嚴重。過去十年裡,母親的身體逐漸衰弱,頭腦也退化了。長年的吸煙習慣導致她患有慢性肺部堵塞症,過量的飲酒使得身體主要器官受損。這次的意外跌倒以及那對一名較為健康者有救的手術,對她那衰弱的身體狀況而言,真是一場災難。因此,從我母親的身體不可阻擋地逐漸衰弱,到2010年2月1日去世,前後共四十八天。

在這四十八天裡,姊姊和我都不停地如同鐵塊被磁鐵吸引一般,由我們居住的遙遠地方(紐約、費城、科羅拉多)回到母親的身邊。每一次當我們回來,來到她的床邊時,每一次,我們都發現自己進入一個新階段。後來,我們終於了解,那便是她走向死亡的過程。每一次我們回來,我們也發現自己對複雜的醫療及愈來愈多的反覆無常的情緒爆發狀況,真是束手無策,也一無所知,我們已經處於死亡之中了。

當我回憶那段時日,我很驚訝,我們隨時被迫做一些決定。然而,我相信,我們的選擇,所說的話,採取的行動,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我也察覺到,許多的決定是發自內心,而非出自頭腦。我們徘徊於怪異的地帶,當偶然出現的指標建議我們或許可以遵循的某一方向時,似乎也會出現另一個指向相反方向的指標。

我們知道,我們無法控制施行於母親身上大量的醫療行為,因此,我們自然地設法控制較小的、不重要的事物。當醫生與護理師定期探視母親時,他們告訴我們一些照顧病人的新資訊,我們就照著做,即是坐在她床邊,餵她吃飯,逗逗她,讓她不要思考我們不能了解的事物。不知不覺地,我們想出面對這困難時刻的儀式,那些都是源自我們孩童時期,在一個循規蹈矩的天主教家庭中學得的聖事禮儀。

 

我的主顯節

天主教小說作家杜布斯(Andre Dubus)在他的書中,詳細又窩心地描述如何為他上學的女兒製作三明治的過程。一次意外事件使得他得坐輪椅,由於行動受到限制,他為自己想出一套完成這些簡單事務的規律又固定方法。

意外事件讓日常生活增添行為困難,反為他提供了有利的新觀點,使他珍惜投入尋常動作中的努力。他將它們視為達成目的的實用方法,但那些增長的動作時間以及謹慎的動作,也使得他及讀者看見隱藏在這些動作後面的更大意義。因此,當我們與杜布斯一起發現每天為孩子準備食物的工作,是一件聖事,奇妙而真實:「我小時候教會教導我們,聖事是天主之愛的外在記號,在天主教會內有七件聖事。但我說,不對,教會是普世性的,世界是大公的,有七十個七件聖事,也就是有無數的聖事」。

身為一名文學教授和杜布斯作品的崇拜者,多年來,我拜讀他的著作,深信他的論點,並與學生分享這些。但在那照顧依賴人的母親的四十八天裡,在每天尋常的工作中,我才能感受過去我僅以理智所了解的真理。

 每日生活中的天主教圖像與聖事

我們大多數的人每天都浸泡在平凡無奇的世界裡。被許多工作與責任包圍,我們常常不假思索地盡力完成一切。事實上,這些每日的習慣使我們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但它們也能使我們對自己生活的不尋常的本質視而不見。

身為社會學家與天主教司鐸的格雷(Andrew Greeley)在他的著作《天主教圖像》(The Catholic Imagination)一書中提醒讀者,天主教傳統為人提供更寬闊的生命願景:

天主教徒生活在一個令人著迷的世界裡,一個有態像、聖水、彩色玻璃、許願蠟燭、聖人、聖牌、念珠及聖像的世界裡。但這些常見的圖像,只是天主教徒想要更深刻及更普遍感覺潛藏在創造工程中的神聖,此一傾向的暗示。身為天主教徒,當我們看待家庭和世界時,我們會覺得日常生活中的人事物,都是恩寵的啟示。

 格雷的觀察使我們注意到,不論何時,世界的運行及其本身都是一件聖事,即是天主臨在的啟示。神聖物品或「聖儀」(sacramentals),都暗示天主臨在這平凡的世界裡,然而世界圖像性的參與,擴大了我們在所有事物上看見潛藏的神聖性或將它們視為「聖儀」的能力,也就是,將人類的一切行為,更重要地,將全人類都視為「聖儀」。

本書是敘述當我們照顧病弱的母親時,逐漸發現這種聖事性的眼光。希望相同處境中的讀者,也能發現那些有時很難找到的恩寵。此外本書向讀者建議,我們可以在許多環境中獲得這種眼光。我們都是旅人,透過身邊的景物,走上人生的旅程。假如我們注意所走的道路,會漸漸注意到那些景物都是一些記號與象徵,都指向一個超越我們有限視野的實相。

以這種方式來看生活:我們的童年、成長、父母、兄弟姊妹、所受的教育、朋友、與配偶的關係、養育子女、工作、我們的特長與成就、我們的限度與失敗,這些故事都為生命注入了意義與重要性。看起來平凡無奇的事物,其實並不平凡。套用格雷的話,每件事物都「令人著迷」、具有重要性,都向我們呈現了天主臨在於日常生活中。

或許我可以舉出一些方法說明,當我們透過想像這是一件聖事的眼光來看這些看起來極簡單的行為時,它們都變得很有意義了。

 餡餅就是聖事

聖事的拉丁文是sacramentum,常譯為「神聖的記號」。在天主教會內,聖事是藉著平凡的方式,將我們的注意力導向神聖事物,藉著物質將我們導入精神,藉著短暫事物而導向永恆。司鐸以餅和酒表示(教會教導我們,透過留形變質的奧祕行為,將它們變成)基督的體和血。

同樣,在洗禮中,在嬰兒頭上倒水,是象徵性的洗滌儀式,表示嬰兒沐浴在生命之水中,舊我死去,新我出生,以接受新的名字,象徵這過程。語言、動作及所用的東西都是標記,是以能聽到和看見的方式呈現不可見的天賜恩寵。此外,聖事的本質是共融的。聖事要求參與者和見證者,為了成聖的目的,有效地將我們彼此團結在一起。

這些儀式的元素,所使用的東西以及彼此的共融,都出現於我們與母親分享的聖事中。我們照顧她時所設計的儀式,產生了實際作用:餵她吃飯、鼓舞她的精神、替她穿衣打扮;但這一切也有超性的意義。它們確實是無形恩寵的外在記號,也是我們彼此分享愛的無言盟約,最終,它是人性的家庭之愛,是神聖之愛的一種表達。這樣的想法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即使我們是在急診室、或是在醫院、養老院、以及最後在安寧病房裡這樣做。

在此同時,我們所使用的簡單的日常用品也讓我印象深刻,我們沒有用餅和酒,而用餡餅和牛奶,不用聖油而用指甲油和剪刀。即便如此,這些不足為奇的東西似乎突顯了我們的行為所包含的深刻意義。

母親跌倒後的幾週,她體力恢復,可以接受手術,然後搬進養護機構。這是一段短暫的、充滿希望的時期,可以從持續的擔憂中放鬆一下。每天、每小時都有人照顧,但她最喜歡的卻是晚上的探訪。低垂的夜幕有時帶來奉獻的禮物(常常以在店裡買的餡餅呈現),我們列隊進入她的房間,宣布餡餅的口味,隆重地揭開上面的塑膠蓋子,切下一片,放在盤子上,然後餵她吃。由於她的假牙已經取下,因此她很困難地咀嚼每一小塊,然後如同孩子般地說:「真好吃耶!」她吸一小口高濃度的牛奶,把餅吞嚥下去。我們重複這餵食、聽見她同樣的反應及吞嚥的動作,直到她吃完第一塊餡餅,然後,我們切第二塊。

當時和現在,那衝擊我的力量都使我驚訝無比:這儀式的另一名稱便是聖體聖事。此刻,我是一名為母親餵食的孩子,我們互換了角色,這使我想起,在我生命的過程中,從子宮一直到長大成人,她無數次餵飽了我。我們都走過了生命的週期,這種儀式勾勒出母親與孩子之間神聖又神祕的關係。它將我們的過去呈現在此時此刻。此外,它也指向未來,因為我明白,有一天,我也會如同她一樣,讓我的孩子餵我。

事情就是這樣,但也不僅止於此。真的,這種動作包含了,也指出了我們共同的人性(都需要吃,需要生活)及我們相互依靠,但它也指向在此時此地我們需要得到滿足的更大、更超越性的飢渴。我們平凡的共融似乎是彌撒中聖體聖事的另一種版本,這養育身體與靈魂的食物,是源自一位無限慷慨的天主,祂住在我們中間,為了要使我們有生命,不斷地將自己給予我們。

死亡的迫近觸動了我們去窺探生命的本質。這些看起來似乎是給人負擔、重複又乏味的小動作,但突然間卻像是隱含著神祕性,乘載著生命的歷史,充滿意義,但又難以說明。這種顯示使行動本身獲得了意義,然而更重要的是,它們恢復了執行這些平凡聖事行為者之間時常緊張又斷裂的關係。在這裡,藉著一塊餡餅,我向母親表達了多年來我無意識地不再對她表達的一切,如:了解、同理、寬恕,以及,是的,甚至是表達了愛。她以「真好吃耶!」答覆我的餵食動作,如同她說的「阿門」,我聽起來好似一連串的肯定:我知道;謝謝妳;我原諒妳;而令人最感動的是:我一直愛妳。

因此,我們平凡的聖體聖事也具有另一件聖事—和好聖事的目的,彼此的告白得到了原諒與相互寬恕的回應。我對母親的原諒(她不是最好的母親)導致我對自己身為女兒所有缺點的原諒(我不是最好的女兒)。至於我的母親,以她目前的單純心靈,從她女兒手中享受一塊餡餅時,她奇蹟似地卸下了內疚感、仇恨、或憤怒。面對生命的末刻,一切都原諒了。

這幾餐證明是她最後的幾餐,因此,它們也是臨終的祝福,所謂「臨終的」,是指它們不能久存,所謂「祝福」指的是,對給予者和接受者都增添了祝福。

誠如杜布斯在他的另一篇散文〈船夫的碼頭〉(On Charon’s Wharf)中寫道的:「我們終究會病倒」3。我們都無可避免地走向自己的死亡。但舉行這些神聖儀式的時刻能使我們在邁向死亡的旅程有所停頓,想一想在哪方面可以忘掉自己,為別人付出愛,因而默認我們共同的軟弱與人性。奇怪的是,這樣做既引起了悲傷又引發了的喜樂。

 「七十個七件聖事,無窮盡的聖事」

在這本書裡,我要描述我們領受的聖事以及所設計的聖儀,即是將天主教徒在生命過程中所領受的熟悉的聖事放置一旁,而以我們在特殊環境中所創造的聖儀取而代之。在我母親臥病的四十八天裡,我們全神貫注地發明不同形式的聖儀;我們按照所設計的儀式舉行她的殯葬禮儀,在接踵而來的哀悼日子裡,也這樣做。

這簡短「餡餅聖事」的默想僅是一個例子,說明我們全家都投注心力在母親的生病、衰弱、死亡及分離的哀傷中,並將這過程視為聖事。在這些經驗裡,我們察覺那令人著迷世界的記號,就是格雷神父所說的,每一種動作都具有此時此地與超越的意義。誠如杜布斯在他的散文中所說的,有許多這類數也數不盡的大大小小的聖事,因此,我的目標不是詳盡敘述這些聖事,而是提出可能性。此外,我希望在我家庭生活這特殊時刻裡所設計的種種作法,能使各位讀者在每日的生活裡,無論臨終時刻或平靜時刻,能看見有許多操練聖事般行動的邀請。因此,照顧嬰兒(通常是充滿喜悅的)和照顧年老父母(通常是充滿傷感的),都可以將這些視為等同默想、智慧泉源、促成感恩的機會。

本書是按照家母臥病及我們家庭聚集所有資源與力量準備她臨終的過程,即是從她住院、在加護病房、開刀、(短暫)復原、住進養護機構及在安寧病房的最後幾小時,依時間順序而敘述的。本書最後一章探討了我們注意到在她的火化禮、告別式和埋葬的禮儀中,所包含的聖儀元素。

本書便是發現並呈現這些聖事。每一章都是一次默想的機會,以某一特殊操練的細節與重要性作為默想的內容,並且企圖描述每一件聖事對我們家庭,也是對我們的生活與環境所給予的支持。在這經驗中我們發現,投入這迷人或聖事性的世界裡,能使人更親密。聖事能創造團體,並使之興旺。讀者也可以在自己生活中證明這種發現:經過嚴峻的考驗時,有人分擔我們的重擔,並鞏固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共同分享那獨特、強烈、不可複製以及神聖的經驗。很弔詭地,這證明痛苦本身既是一件聖事也傳送恩寵的方式之一。

透過這些文字,讀者將與我家的故事相遇,也藉著言語和思想,聽見不同層次談論聖事的聲音。大多數聲音發自神學家、小說作者及詩人,有些也是聖經的聲音。他們的話語提供了思考聖事慣用的及清楚的方法,並讓我們得以用創意的方式思考聖事。我並沒有以某種特定目的來選擇這些作者,只將那些在我了解神聖事物過程中,對我有影響的作品集結於此。

寫這本書最大的挑戰是盡可能真實地敘述我的家人特殊的失落經驗。雖然我們深受巨大的悲傷折磨,作為一家人,卻都以幽默和嘲諷的態度面對。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當我們還在年幼時期,家中就受到接二連三不幸的打擊。我們的父親患有慢性病,卻突然死亡,使母親成為帶著五個孩子的年輕寡婦;我們的長兄忍受腦瘤的折磨,約半年後去世;一位我們家庭的親密好友,也是母親深愛的人,幾年後死於車禍。這些事件使我們受到無比的驚嚇,幽默感幫助我們面對這一切,現在它繼續幫助我們面對母親的死亡。我提出這些,是要區分輕浮不敬的幽默與使我們能忍受哀傷的人性的幽默的不同。

有時,一些情況使我必須揭露家庭生活中的隱私(例如,我母親的酗酒)。只有在必須如此,且為說明操練「七十個七次」的聖事性行為的可能性,我才會這樣做。我寫出這些細節,也是為了要承認,無論作者的家庭或讀者的家庭,都不是完美無缺憾的,而生活在不完美的狀況中才是身為人特有的處境。事實上,聖事的功用便是修補這些不完美的狀況。這些愛的儀式,是一件禮物,執行它們,給我們機會,成為更好的人。

雖然故事中的人物以及細節都是我的家人,但所敘述的故事情節,仍在世界各地的醫院、家庭、照護機構上演。我們的經驗既發生於過去,也發生於現在;既是本地性的,卻也是普世性的,我的用意是使所有照顧病人或父母臨終者,能輕易認出他們自己的經驗。

我的希望是,那些承受著失去所愛者的艱難和痛苦經驗的讀者,能在自身的經驗中找到禮儀的模式和聖事的救贖性特質,從而體會到自己並不孤單,並因此獲得一些安慰;並對儀式和聖事性的行動,在我們生命的關鍵時刻,所扮演強而有力的角色,有更完整的了解,即便(也許,特別是)在當時,我們對此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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